柒leaf

芜愿‖魈离魈

＊小写 完结 HE

＊cp魈离魈 官设

＊ooc有 请自行避雷

1.

"萍姥。"

某个祥和的冬日夜晚，繁华璃月港灯火通明，一间小屋宅里坐着畅谈旧忆的钟离和萍姥姥。

钟离单手握住精致瓷圆的茶杯，浅笑着唤了一声萍姥姥。若是放在凡人眼里，可能听着也不曾有什么问题，而那位面目祥和，大家眼里和蔼可亲的萍姥姥，做出一副受了惊的表情，笑着摆摆手：

"您怎么能这么叫我，再怎么说这都是不妥的呀。"

岩王帝君摩拉克斯，借送仙典仪一故，化身人类钟离，行走在他曾经所庇佑的国度，璃月。

但如今，他对自己的定义，便只是这人治璃月的一民。

"呵呵，没什么不妥的，我虽与你聊然往事，但如今我也已经不再是岩之神。"

萍姥姥眉眼一弯，却总能从她那双清明的双眸窥探些许遗憾和怀念。

"盛世是好啊……可如今也真的很思念过去的日子，逝去的旧友，却也不同于我们，再观这灯火辉煌了。"

归终是，若陀龙王是，移霄导天真君也是。

难免缅怀故人。

"不过，好在你也有了能够陪伴你的人。"

萍姥姥笑着，示意性的看向倚靠在屋宅外那红木实心梁柱的少年仙人。

钟离面色一柔。

他与魈在一年海灯节互相坦白心意，便是成为了对方的伴侣，厮守在这璃月国度。今日他来与萍姥姥叙旧，魈本就性格清冷，不善言辞，怕扰了两人兴致，不听劝的自己上门口挨冻看落雪去了。

落雪纷纷下，寒冬挡不住璃月繁华不夜港的热情明霄，也挡不住人们心底因陪伴而生的暖意。

只是，回忆起旧人，还是免不了那一阵深深的惆怅之感。他曾虽是神明，却并非无七情六欲，与故友的交情，故友的相处，如今回忆起来都令他沉湎。

"我也总在入夜三分时候，梦间梦到他们，那些故去的时光实在是让我也免不了被消磨啊……"

2.

结束了今夜的畅谈，魈站在宅门石拦口，等到和萍姥姥道别完的钟离，见他轻松自在的笑着走近他，然后自然而然的就牵起他的手，温和低笑：

"回家吧，魈。"

那年海灯节后，钟离总是会比魈要主动的，牵手，拥抱，亲吻……魈不是会提要求的人，自然而然都叫钟离来主动了。那段时候以后过去很久，但魈被钟离主动牵住的那一刻，还是会因此手心一颤。

不过比起开始，现在他会紧紧与钟离十指相扣。

"钟离大人，似乎兴致并不太高呢。"

雪花洋洋洒洒，缓慢的落在肩头。

"哦？魈怎么得出这般结论。"

钟离并不否认，但也不承认，也许今日确实发生了什么值得落寞的话题吧，让他也不禁缅怀。

神，也有七情六欲。

雪花洋洋洒洒，璃月的热闹非凡是寒冷无法抵挡的。

不再劳形于荻洲，不必杀伐伴业障，魈便不再身着那身为了战斗便利的衣服了，应着钟离的提议，定制了一件修身偏旧时文生书士的长袍，白抹的上好棉布，和他原先流袖一般流云布色的衣裳。

"钟离大人很想念那些逝去的友人吧。"

那位他都很少见的归终大人，和帝君的旧友若陀。连他自己有事都不免挂念铜雀和其他几位夜叉同僚，钟离大人这样重情的人更是会思念故人。

"嗯，确实是如此。"

钟离念起旧人，目光中带着些许悲伤。

世道变换，生死难测。

很多故事和神话的结局往往没有那么圆满，不能够再在一片琉璃百合花田下守望的尘神，不再能够点亮明霄的仙影，不再能够为世人继续贡献神力的灶神……

他们都是钟离的旧友，都漫步过疮痍满目的璃月，在这片战争不停息的土地抵御魔神，只为璃月百姓。

谁又能毫不在乎的面对分离呢？

魈是知道的，他明白钟离的心。

钟离大人的手总是温暖而宽厚的牵着自己向前走，所以魈会有些恍惚，有些胆怯，也有些慌乱。

"那钟离大人比起现在，会更想要回到当初吗？"

回到当初，他珍重的友人都不曾离开，回到那仅仅是想起都令人留恋到叹息的美好平和的岁月。

3.

钟离愣了片刻，感受到魈不十分明显却又能让他体会到的捏住了自己的手，似乎是在紧张。

魈不抬头，不与钟离对视，他总是以此掩盖自己心里的情绪，不让钟离察觉他的想法。殊不知他的神明对他的在意深刻，从不只会在视线中获知他的情绪。

"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呢？"

钟离握紧了牵住魈的手，少年的体质偏寒，手冰冰凉的。

"……那段时光，谁都未曾逝去。"

芜一般的心意，杂草丛生的念头裹住思绪。

钟离忍俊不禁，停住脚步，与魈一同驻留在能看见璃月港码头的红木栏杆前，听着雪花悉悉索索落下的声息。

魈有些慌乱，不知他的神明是何意。

"魈，于你而言，是想回到千百年与同僚战友齐身，还是和如今这般平和岁月，留在我身边呢？"

钟离将问题抛给了魈，他知道魈会选择什么样的答案。

"属下……依旧想和您……"

友人之情固有怀念，却终究不过斑驳，他们已经在业障侵扰下迎来自己的结局，这是他们选择的路途和命运，魈不会因为念友而否定他们的牺牲。

而且，他本就是孤清之人，如若没有钟离大人，那么说什么都算不上令他欣喜，他存活于世，坚守与岩王帝君的契约，一切一切的初衷，都只是为了这个人。

当初救下他性命帝君是他的一切，如今教会他爱的钟离更是。

不出所料，甚至可以说是心有定局的回答。

钟离微微俯身，带着手套的修长手指托住少年仙人毛茸茸的后脑，手指插进发丝，随着他倾身低头的动作轻轻抬起少年的头，引领着他下意识的仰面。

薄唇带着微微的凉意，与另一片薄凉相融，不同于情起之时的热烈，只是裹挟着温柔和暖意，纯粹又深情。

浅尝辄止。

钟离笑着，石珀金的瞳里璀璨的辉光。

魈喜欢听他柔声和自己说话，就像此刻一样：

"魈，于我而言，你是同样的。"

"逝去不过是早晚而已的归途，我不后悔亲手杀死，封印的旧友，那时候的他们已经不再是真正的自己，为了璃月，为了人民，我不会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。"

"如果回到过去遇见他们意味着不能够早些与你相伴，那才是会令我后悔悲伤的事情。"

"世间声音本就喧嚣，但只要在你身边，过去的事情只需要成为怀念，却不必挂心。"

"魈，我很爱你，仅凭这样的心意，便已经能令我跨越千般的磨损了。"

4.

魈是将钟离放在心中第一位的，可他不会奢求自己是钟离心中的首位。

沧桑千年，只要能为这个人做什么，都已经是值得他坚守信念而坚持的动力，更别提他会有今日与帝君相守的生活。

钟离曾亲口说过很多次自己于他而言是重要非凡的，魈也因此感到幸运，感到幸福。

是钟离大人教会了他爱，给了他能够去爱的机会。

可他听了再多，想了再多，依旧怀有远远看着钟离就足矣的念头，陪伴在钟离的身侧。

但钟离大人方才的话语，就如同早已经停留在了那里，等着他奔跑起来，去追逐自己，去追逐能够和他同行的幸福。

百般动容。

寒风凌然，暖意却未曾间断。

魈踮起脚，去触钟离的唇角。

呼啸的风里，藏匿了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心意：

"钟离大人，只要是您，于我足矣。"

芜愿‖魈离魈［完］